酷獵大中華的味覺與文化
《創新發現誌(ideas)》2009年6月號
吳昆家 / 應用劇本實驗室
五千多年中華歷史孕育出豐富的飲食文化,從嗆辣夠味的川味料理,到融合百變的台灣小吃,在不同的時空環境下,發展出了風格迥異的美食風格。在這次的報導中,我們用「酷獵」(Coolhunting)的手法,在大中華區的四個城市:北京、上海、台北、香港,探索屬於這個時代的新飲食文化。
酷獵的過程就好像是一群土著帶著來自文明世界的探險家,深入叢林探索未知的領域,任何新發現都稱為「酷」。但是對於「酷」每個人的認定都不一樣,以探險家的眼光來看,一切都是新鮮有趣的,但是土著可不這麼認為。在地人覺得平凡無奇的東西,對外地人可能是前所未見;在地人覺得特別新奇的事物,外地人卻可能早已司空見慣。
而我們這次酷獵行動,所採取的是以在地人的角度,蒐集當地所發生的新鮮事物,也就是所謂的「在地酷」(local cool)。透過這樣的觀察與蒐集,我們看到分屬於四個城市的「酷」,也體驗了飲食文化不斷演變進化的活力。
北京 裝清淡:小二!不放味精少放油
在北京,許多餐廳的菜餚都靠味精或雞精調味,破壞了食物原本的美味,讓吃不慣重口味的人十分傷腦筋。從美國回來的建築師張先生,點菜時每每要反覆囑咐菜餚內不放味精少放油,但往往端上來仍然是原樣。不知道是因為服務生沒有傳達給廚師知道,還是廚師覺得這樣做菜不好吃,所以就沒有照著做。
後來張先生受不了,突發奇想刻了一枚印章,上面寫著:「不放味精少放油」,每次在餐廳裡點菜時就往菜單上蓋,清楚明瞭、不費口舌,而且也不怕服務生忘記。從此之後,雖然張先生沒有因此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,但是至少不用擔心餐廳菜餚裡的過多味精與油膩了。
看到這點,讓我們想到在台灣常喝的現調茶飲,不就都是「客製化」的口味嗎?因為口味偏好與健康考量,普遍都會認為飲料太甜、冰塊太多。因此甜度從正常、少糖、半糖、微糖到無糖,冰塊從正常、少冰到去冰,客製化的選擇只有減量的卻沒有加量的。喝完飲料後,望著一杯半滿的冰塊、摸著日益壯大的肚子,或許「微糖少冰」才是比較好的選擇。
上海 裝婆婆:上海月嫂到府煮月子餐
坐月子是中國人的風俗習慣,孕婦在生產過後,總是要好好的修養一番,把虛弱的身體調養好。這個觀念即使到了現在依然是被大多數華人所認同,唯一不同的是方式已經大大的改變了。
在上海,坐月子與育嬰的服務五花八門,從高價到低價、從專人服務到教學自助,每個家庭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服務。最簡單的就是花錢請專業的「月嫂」到家裡來,幫忙照顧嬰兒,也負責幫媽媽坐月子。如果嫌月嫂準備的月子餐不夠滋補,沒問題,只要再多花一點錢,「外賣月子餐」每天宅配到府。月子餐由專業營養師調配、中央廚房統一烹調配送,完全符合中醫調養的觀念,且安全衛生有保障。
中國搞市場經濟很多年了。市場經濟就是以人為本,需求第一,並且市場定位越來越精細。這些年,大家過慣了好生活,也開始懂得要求優質的服務,各領域的服務意識與品質也就愈來愈好。有趣的是,這類型的母嬰服務中心,最早都是由台灣人所引進的。所以上海媽媽月子做得好、上海嬰兒長的頭好壯壯,台灣人可是功不可沒的喲。
台北 裝可愛:張君雅捏碎麵
在一九八零年以後,台灣大多數人的童年都有科學麵的陪伴。(當然統一脆麵、王子麵、模範生點心麵…也是有啦。)簡簡單單的調味、香香脆脆的口感,那是許多大小朋友們都難以忘懷的滋味。隨著時代的轉變,乾脆麵這類型的產品一直是不退的流行。不同的尺寸包裝、卡通圖案與口味變化,讓一包簡簡單單的點心麵,也變得花樣十足。
張君雅小妹妹的捏碎麵是近期此類產品的代表作,澎皮澎皮(台語)的臉頰大大的印在包裝上,讓人看了就想捏一把。想捏一把的衝動,正好呼應了捏碎麵的特色,就概念上來說相當有創意。另外值得稱讚的是,至少不是拿凱蒂貓、小叮噹或米老鼠的臉來玩,而是正宗的台灣設計:張君雅小妹妹,光是這點就足夠讓我們起立鼓掌五分鐘了。
帶著土生土長的張君雅小妹妹,我們到了北京、上海與香港,當地的酷獵人(coolhunter)無不嘖嘖稱奇,這也算是台灣之光吧。希望張君雅小妹妹未來能夠繼續用功,將可愛又有點無厘頭的風格發揚光大,繼續為台灣的榮耀打拼,我們會以你為榮的!
香港 裝正常:紀念包限量可樂 偷偷把容量變小
在香港,商人的腦筋動的特別快,為了在市場上搶得先機,各式各樣的創意也就源源不絕的產生。從去年金融風暴開始之後,一般老百姓開始縮衣節食,勒緊褲帶準備過冬,廠商也不例外的加入這場搶救貧窮大作戰。
從生產製造的觀點,主要策略就是:節省成本、增加收入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「換湯不換藥」,但是要如何做到讓消費者沒有察覺,那就需要一點技巧了。有飲料商就十分聰明的將飲料偷偷的減少了20毫升,從350毫升變成330毫升,從包裝上幾乎不易察覺這細小的變化。為了讓消費者不要注意到這樣的變相漲價,廠商將包裝重新設計,成為限量紀念版,作為促銷的主題。
不管這是魚目混珠或是掩耳盜鈴,總之能夠幫助廠商賺錢、撐過景氣寒冬的創意,就是好的創意。雖然我們付了同樣的錢,卻少喝了20毫升的飲料,但是換個角度想,我們至少拿到了一個限量的新包裝。同時,少了20毫升的飲料,也代表了少了8.4大卡的熱量,其實也不錯啦。